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黄易小说 > 我来自黄泉 > 第二百九十九章让她跑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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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我能看见轿子里坐着一个穿着大红衣服的女人,把洁白如玉的双手交叠着放在膝前,却怎么也看不见她的面孔。

    轿里的女人终于开口,声音却像从河底浮上来,听上去就像是水鬼贴在河底跟人说话:“刀子姑娘,啸山的事情跟你似乎没有什么关系吧?你为什么一定要蹚这个浑水呢?”

    刀子笑了笑,笑意比河上的冰面还要薄上几分:“我杀的不是人,是债。”

    “你欠我一条命,欠我一座客栈,欠我一场来世。”

    红衣女人轻叹:“一场幻境而已,何必当真呢?”

    “可我当真了呀!”刀子笑道:“你只要让我杀三刀,我们就扯平了,你看怎么样?”

    红衣女人笑道:“我这个人,就是喜欢欠了人家的东西不还,既然都已经欠了,那就再欠一次吧!”

    “有时候,债拖到人死,也就没有债了。”

    红衣女人忽然一抬手,轿子随之涌出了一片血红色的雾气,血气落地,化作八个披着红纱、戴着凤冠,像是台上戏子一样的稻草人。

    八个草人的手脚关节,同时发出了“咯吱”一声之后,竟然全都活了过来。一起踩着水面飘向刀子。

    他们每一步落下,冰河里就浮起一张惨白人脸,朝刀子咧嘴笑。

    这八只草人就像是把死在河里的冤魂全都引了出来,同时飘向了刀子。

    刀子的刀仍在鞘里,可她的人已化作一道白线,逆流而上。

    我眼看着,如同刀光逆水般的白影,从稻草人的身上穿行而过。

    那八个稻草人便像是定格一样,站在了水里。

    下一秒间,草人披着的红纱被风撕成碎片,露出里头真容。

    他们竟是刚才那六个轿夫的脸,只是每个人的眉心都留着一道血线。

    他们的脑袋早被一刀劈成两半,只还没完全裂开而已。

    我明白了,那个红衣女人,善于使用傀儡之术。只是他的傀儡,没完全极致巅峰之境。

    有时候,还需要活人和幻术的配合,才能达到想要的效果。

    如果换成常人,现在可能早就已经饮恨在幻想之下了。

    没想到,刀子一出手便破了傀儡。

    可是,等到刀子的脚尖点回冰面时,血轿已漂出十丈。

    轿帘掀起一角,一只涂着蔻丹的手伸出来,对她遥遥一弹。

    两人之间的空气,就像被这一指击碎,瞬时间炸开了一片银波。

    与此同时,一道无形无相,无声无息的刀气,也在轿中炸开。

    刀子胸口顿时凹进一个指印,整个人倒滑三尺,靴底在冰上犁出两道深沟。

    轿子里也蓦然间爆出了一片血雾,同时也传来一声吃痛的闷哼。

    刀子低头咳出一口血,血里夹着冰碴子,却笑得越发开心:“原来你也会疼。”

    红衣女人不再答话,轿子四周忽然升起八幅红绸,绸上绣满“遁”字。

    遁光一起,轿子、轿夫、河水、冰面,连同附近积雪,像被一只巨手揉皱的纸,“唰”地缩成一点朱红,消失在天幕。

    刀子再次出刀,已经晚了一步。

    凛冽的刀光,刀光劈开的只是一条空河。

    刀子站在原地,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:“这回让你跑了,但是你也得给我留下两个人来。”

    我没看见刀子说的人,在什么地方。

    只看见飘落在她刀锋上的雪花,被接二连三的切成了两瓣。

    半晌之后,刀子才收刀,回头,往岸边走了。

    我这才看见,有两个轿夫,正踩着碎冰往岸上爬。

    红衣女人因为受了伤,在遁走的时候,没能把人全都带走。

    还留下了两个人。

    他们看见刀子回头,立刻跪倒,额头磕得冰面“咚咚”直响。

    刀子走过去,刀未出鞘,只用鞘尖抬起一人下巴,轻声问:“她去哪儿?”

    两个轿夫拼命的指着自己的嘴,“啊啊”乱喊。

    刀子掐住其中有个人的下巴,往他嘴里看了一眼,说了一句:“很好”便反手拍向了刀鞘。

    我只看见,鞘里刀锋弹出三寸,一颗人头滚进河里,血雾喷起三尺高,被寒风瞬间冻成红雪。

    另一人想跑,刀子抓住他后颈,把人整个提起来,像提着一只待宰的鹅,慢慢按进冰窟窿。

    水声咕噜,气泡翻涌,最后“咔”一声,连气泡也被冻住。

    河面平整如镜,只剩两团暗红冰坨,像两枚嵌在白玉里的朱砂。

    我知道自己不能再往下看了,赶紧回到山洞里,挨着火堆坐了下来。

    刀子很快就回来了,身上仍旧带着一股湿冷的血腥,那样子就像是从河里爬出来的水鬼。

    她没提那顶血轿,也没提红衣女人,只把两块被刚刚剥下来的头皮“啪”地一下甩到我面前:“那上面头发处理掉,头皮烤干了,带上。”

    我照着刀子的安排做事的时候,她却反过来对我说道:“你也不问问我,烤头皮干什么?”

    我淡淡道:“还能干什么?堵阴魂呗!”

    刀子的眼神一沉道:“你会法术?”

    “不会!”我摇头道:“但是,山里的邪术,我听得多了。”

    这世上的法术,有很多种划分的方式。

    其中的一种法术,就是正法和民法的划分。

    正法,是指有完整传承的秘术。

    民法,就是民间流行的法术。

    这种民间流行的秘法,往往都是残缺不全不说,还在流传的过程中被传走了样儿。但是,其中有相当一部分民法,在被误传的过程中,歪打正着的加入更为合适的元素,成为了真正的法术。

    而且,这种法术极为有效。因为,不奏效的法术,多数都跟着那些施法的人一起去了。

    人皮锁魂,就是土匪里流传的法术。

    土匪相信,人阳气最旺的地方就是头顶,把刚死之人,或者干脆是活人的头皮揭下来,趁着人皮还热乎,用火把血和皮烤在一起,就能把阳气锁在人皮里面。

    等到有邪祟找来的时候,只要把人皮钉在树上,就能形成一个陷阱,把死人给困在里面。

    但是,人皮锁魂,至少也得拿出三张皮才行,两张人皮只有两头堵着死人。根本困不住鬼。

    我明知道,刀子这个时候,在往我脑袋上看,却仍旧在那若无其事的烤着人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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